接。
好可惜,我也不會魔法,只好言不及義又囉哩囉嗦的跟妳說我的生活是什麼樣子。
禮拜五去看了Aimyon 的Live,現在耳機還在反覆流瀉著她的歌單,開始寫這篇日記時正好切進〈不想成為19歲〉。
19歲的我是怎樣度過所謂的、「這些日子以來啊」。
「為什麼人們要為失去的日子獻上祝福呢」,她在生日那天看著蠟燭這樣唱著。我想寫日記也是一樣的。那是過往時光的墓誌銘,我還不確定今天的自己是否足夠有份量去替昨天的自己做這件事。
我當然也曾試過在筆記本開頭煞有介事地寫「親愛的日記」這種字句(哈姆太郎最後不是總有這個鏡頭嗎),可是這種對話體不覺得更令人彆扭嗎(笑)要對它用你,妳,還是您呢,忍不住會越想越多,我也畢竟不是習慣告訴誰所有情緒跟遭遇的。
但我會試著說說看我的19歲。
上一世代的19歲,是《擊壤歌》那樣的年代,可以跟同學交換披頭四的卡帶,可以在敦南誠品外邊的廣場晃悠一個晚上,而我的19歲末尾迎來了重慶南路上金石堂的歇業。我高三時拿著禮券在那裡買了《臺北女生》,那基本上餵養了我對19歲的大學生活的想望。
嗯我是臺北女生。
人家說這城外來的人居大不易,我怎麼覺得在大學生的生活裡頭,居臺北的、才不易。
常常別人徹夜激辯,通宵狂歡的時候,我們早就忙著收拾退場,一邊跑著趕公車捷運一邊在家裡群組發訊息說「要回去了對不起」,開家門的時候他們看著掛在書包上的緞帶標語,語帶遲疑的提醒說「你不要跟著其他學生鬧啊」。像這樣,沒有變成大人的感覺呢。
我的19歲好像長大了又好像沒有,偶爾叛逆過了頭,偶爾不必要的執著,青春期的躁動好像一直沒有平復下來,始終想證明什麼始終想逃脫。
明明年紀更小的時候,會覺得「大學生」就是多獨立的個體哇,大學的我要意氣風發又浪漫荒唐地過。
某部份來說在r8的時光是達成了我的期望——光芒熠燿又色彩各異的少年少女們擠在小小的客廳裡頭席地而坐,剛認識就挨著肩膀輪流用湯匙吃乾抹淨鍋裡的咖喱。燈是暖黃色的亮融融,他們在那之下講電影講樂團講社會講文學講攝影,嘰嘰喳喳,空氣裡溢散著愉悅飽滿的氣泡。我站在一旁洗著昨晚裝啤酒的杯子,止不住地想微笑。
每個夜晚裡我就這樣看著房間裡各自的想法和主張像稜鏡折射那樣,碰撞之後閃出七彩的光束。(那東西是叫稜鏡ㄇ?⋯⋯隨便啦我是文組,反正我的意思是PINK FLOYD的圖案那樣),而在那些時刻——不用等到多年以後——我就明白,這些浮光掠影勢必在我青春的軌跡裡留下完滿的一格。
是啦,我畢竟抱著這樣僥倖的依賴。
一起去看Aimyon的網友在買了全家的波士頓派之後劈劈啪啪在螢幕上寫下這樣一句話。「果然不能把便利商店當成甜點店,就像19歲不能被當作未成年。」
好嘛。
民法和刑法的空隙裡頭我狡猾的在大人和小孩之間歪歪斜斜的生長,每年生日願望無非是(除了柯南不要完結以外)要變得成熟。希望自己變成更加溫柔更加勇敢更加有智慧的、大人。
溫柔了嗎,面對人我仍有幼稚的傲氣與惡意;勇敢了嗎,我常常還是想往簡單的路徑走;有智慧就更難了,依然有著俗不可耐而淺薄之處。
「要面對真實的自己,是有點恐怖的呀」,啦啦啦啦,耳機裡的歌來到最後幾句,我想即使一事無成,我還是有鼓起勇氣看看自己掙扎著長成什麼樣子。還是蠻尷尬的啦,一邊轉發性別議題的文章一邊對穿細肩帶背心出門感到害羞,一邊對韓劇的總裁設定生氣一邊還是順從的在該哭的片段哭出來,一邊詛咒選秀節目一邊忙著弄投票,我就是這樣矛盾又彆扭。
接受了這樣的自己,可是我還是期待r8的這些日子這些人,可以讓我在小獸般的青春期肆意地往想成為的樣子靠近。
說完啦。下一棒,林語丞!抱歉我跑的歪七扭八,接下來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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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寫交換日記是什麼時候?
小學
-跟誰寫呢?
有寫過好幾本,印象比較深刻的是跟籃球隊的女孩子們一起寫的厚厚一本
-寫了些什麼?
哪個學長帥啊(笑)。還有班上的事情之類的,那時候會換很多顏色的筆寫,還有很認真畫表情符號
-後來呢?
後來?後來那些當年就沒比我們高多少的學長完全沒長高(笑)。我們這群女生到現在還很好哦,每半年吃一次飯。。